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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湘英烈丨红二军团农运部长李笑山:宁死不屈的农民运动领导人

李笑山(1899-1930),派名发上,又名代培,化名李湘、季庸.双峰县永丰镇石板冲人。1925年在双峰高小执教时接受革命思想,加入中国共产党。大革命高潮中参与领导湘乡中里农民运动,“马日事变”后,转移外地继续坚持革命。1929年中央军委任命他为红二军团农运部部长,在奔赴湘鄂西开创革命根据地时不幸被捕,不久,壮烈牺牲于长沙洲阳门外。

参加领导湘乡中里农民运动

李笑山,1899年农历二月初三日诞生于今双峰县永丰镇金田桥石板冲一个贫穷的山村。他8岁开始读书,智力过人,常被长者誉为“神童”和“李家千里驹”。16岁时进入双峰高级小学读书,毕业后,即与王纯典在当地创办金坪第一、第二小学,自任校长,兼作教员。“他积极提倡平民教育,发动农民运动,在学校开办夜学,组织贫苦农民学文化。”

1924年,25岁的李笑山投师龚绍夫学中医。在走村串户的出诊过程中,他接触到许多贫苦农民,目睹悲惨的社会现实,心里隐隐地不平起来。不久,在双峰高小任教的共产党员王俊恒及曹海清等,为学校招聘进步教师,李笑山毅然弃医应聘到双峰高小执教。在这里,他阅读了一些马列主义哲学方面的著作及《新青年》、《向导》等报刊杂志,思想更加趋向革命。1925年夏,他经本族人李日孚(执中)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以推倒封建统治阶级为己任,投身到了伟大的革命实践之中。

图一 1926年湘乡县农民协会与各区农民协会第一次联席会议时摄影

当年冬季,农民运动在湖南秘密开展,李笑山根据党的指示,在永丰一带秘密筹建农会组织,开展革命活动。翌年夏,北伐军挺进湘乡,李笑山与王俊恒、曹海清一道积极协助中共湘区委派遣来从事党务工作的王则鸣、周以栗发展党的组织,迎接北伐。当北伐军途经湘乡中里永丰时,他们发动师生和各界群众沿途箪食壶浆,热烈欢迎北伐军入境,大大地鼓舞了北伐将士的战斗意志和革命精神。

北伐战争的节节胜利,推动了农民运动的发展,各地的农协组织和活动,很快地由秘密转入了公开。同年8月,湘乡县农民协会宣告成立。李笑山出席了县农协成立大会。在县农协的指导下,他与宋宝秋在二十一都(今双峰梓门区)发起建立湘乡县第13区农民协会。不久,他又深入望春二十七都(今新泽乡等地)发展党的组织,开展农民运动。在这里,他指导李履绥、李福生等发动农民开展反封建打土豪的斗争,筹建湘乡第47区农民协会。10月,第47区农协建立的时候,他受县农协的委派,前往指导。那一天,秋高气爽,李笑山清早就赶到了新泽李祠。当他看到人涌如潮、红旗如画的壮观景象,看到一个个扬眉吐气的农协会员,心里顿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大会开始后,他迈着矫健的步子登上主席台,向广大农民群众庄严地宣布:“湘乡第47区农民西会今天成立了!”接着,他代表县农协宣读了农协领导成员名单,任命李履绥为委员长,李福生为副委员长,李河清为自卫队队长,并勉励农会打倒贪官污吏,推翻封建统治,巩同农民自己的政权。

当时,永丰镇辖梓门、永新、评事、德田等乡,至第47区农协建立时,永丰镇所辖地区已成立了5个区农民哳会,人会的会员达20000多人。为扩大组织,李笑山接受县农协指示,于1926年春在永丰联合第13、17、19、31、47等5个区农民协会,在永丰镇成立了联合办事处,并被推举为办事处主任。接着,李笑山周密策划,并发动农民群众一举夺取了永丰镇反动政权由王让之统领的全部枪支,武装了农民自卫队。同时,还在永丰建立了湘乡中里公法团,作为工农商学各界群众的联合团体,李笑山被选为公法团执行委员长。

在李笑山与王俊恒、曹海清等领导下,永丰镇很快成了湘乡中里农民运动的中心。为培养农运干部,1926年11月,中共湘乡县委派胡子祯(君朴)来中里永丰举办农民运动讲习所。李笑山主动与之联系,并帮助动员双峰高小腾出部分校舍作农讲所课堂。他还东奔西跑,为讲习所筹措经费、聘请教员,有时自己也担任一些讲课。在他的积极协助下,永丰农讲所如期开学了。参加第一期学习的是永丰地区及铜梁、荷塘两乡的150余名党团员和农运干部。学习一个半月后,分赴各地担任区乡农协骨干,对促进湘乡中里农民运动向纵深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

图二 湘乡中里公法团第一次联席会议

在大力开展农民运动的同时,李笑山还积极参与领导了湘乡中里的工人运动。1926年冬至1927年春,永丰地区的工人运动蓬勃发展,他和王振学、曹海清、王俊恒等,帮助永丰镇发展工会组织,先后建立了篾业、商业、厨饪等若干个基层工会组织,发展会员1000多人,并建立了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从此,永丰地区的工农运动在农民协会和工会组织的领导下,波澜壮阔地开展起来了。就在这种工农运动的高潮间,1927年5月21日,反动军官许克祥在省城长沙发动了“马日事变”。为了击退敌人的猖狂进攻,湘乡县总工会与农协迅速组织一支“工农义勇军”,李笑山协助王俊恒成立了“湘乡县工农义勇军第二中队”,开往湘潭云湖桥,参加阻击前来绞杀革命的许克祥部队。由于敌我力量悬殊,义勇军战败了。在严酷的白色恐怖下,李笑山不得不离乡背井,投奔到干兄萧福堂处暂避。萧当时在北伐军中任营长,思想进步,接纳了李笑山,并举荐他为营部书记。李笑山利用这个合法身份,继续从事党的活动,他积极向士兵灌输革命思想,进行串联发动,在士兵中产生了很好的影响。但不久,被国民党觉察到了。在萧福堂的暗示下,李笑山及时脱离虎口,奔赴武汉、南京、上海等地寻找党组织,才避免了一场被捕的危险。

在红二军团农运部长任上献身

1929年春,李笑山在上海找到了党组织。从此,他在党中央的直接领导下从事革命活动。这年底,中央军委任命他为红二军团农运部长,奔赴湘鄂西,协助贺龙、周逸群等一起扩充革命武装,开创革命根据地。同时被委派去的还有浏阳的陈昌(章甫)。他们二人带着党中央的指示,昼夜兼程,风尘仆仆地奔赴湘鄂西。行至澧县时,被陈昌的一个学生即澧县县长唐估越诱捕了。敌人对他们连续进行了两次审讯,每次,李笑山总是三言两语,从不多话,任凭敌人怎样威逼利诱,他的革命意志始终坚如磐石,稳如泰山。当时,在澧县挨户团当兵的一个叫黄伏青的青年,是永丰娘娘殿人,认识李笑山,深为李笑山的革命精神所感动。他知道李笑山难以生还,几次暗地到监狱门前痛哭,并偷偷地清炖了一只母鸡送给李笑山吃。李笑山一面吃,一面劝他说:“你不要为我伤心,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敌人无可奈何李笑山与陈昌,就立即电告省“剿共”清乡委员会。国民党反动派如获至宝,急忙派一副官带领枪兵10人赶到澧县来提人。澧县挨户团为报功领赏,加派枪兵一个排将李笑山与陈昌押送去省。那是1930年正月的日子,北风刺骨,寒气袭人。澧水河上“长津线”的差船,平索要拖带船只,这一天却单开,不搭任何客人,气氛森严,如临大敌;清晨,李笑山与陈昌就被几十个敌兵押上了差船。经过几天的航行,于13日抵达长沙,被关进了国民党陆军监狱。

进监后,敌人对李笑山进行了提审。为“免掉一些麻烦”,李笑山始终不多说话。据他在狱中给朋友萧伯宾的信上说,提审“时间不到十分钟,所供不满二百字”。同监的人以为审问他的时间很短,供的话很少,或者只要湘乡县里的反动派程希洛(氇*琛)、田稷丰等不来攻击,尚可不死。李笑山回答说:“他们(希洛等)已不配是我的敌人,我的敌人多得很,大得很——还有些大起进不得夜壶的。”监里的同乡人彭崇高、胡子祯等5人多方对他劝慰,并清检他身边的财物,为他准备后事。而李笑山充满着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反而安慰彭崇高等不必伤心,并风趣地自侃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他还在狱中给家乡一位朋友的信里豪迈地说:“我精神上已得到无数的安慰,死后可足瞑目的了。只是未能得与各同乡握手畅谈,而各同乡或不相信今日的我确非昔日之我也。”

在狱中,李笑山还给家里的妻子刘更英写了遗书,说几天后,我就要走上断头台了,“我死之后,望自尊、自重、自爱,善抚儿女,使他们努力向上,能成为继承父辈事业的人”。又在信上郑重地写道:“死者已矣,生者努力”,以示勖勉。最后,他咬破左手食指,在遗书上洒下鲜红的血迹,象征着他的一片丹心。

由于李笑山在审讯中不肯招供,敌人就动员他的一个在省府任职的族叔李以慰,令其以前途、家庭、子女等内容写信劝降。李笑山读其信后,表示了极大的蔑视,奋笔疾书了一封回信,予以有力的回击。他激昂地写道:

图三 农会符号

“我自参加革命之日始,就以身许党,以身许革命了。我之走上断头台,是毫不足怪的。”接着,他又正告李以慰:“不知有生命,何知有身家;不知有身家,何知有荣辱;不知有荣辱,何患于得失。是故临死无旁事扰乱我方寸也。希勿多言!”寥寥数语,斩钉截铁,将敌人的阴谋击得粉碎!敌人见软的不行,又来硬的,对他施以种种酷刑,疯狂进行拷打,打得他遍体鳞伤,死去活来,右手也被吊断。但李笑山坚忍不拔,宁死不屈,表现了一个共产党人的崇高气节和英雄气概。10来天过去了,敌人机关算尽,但始终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歇斯底里地狂叫:“杀!杀!杀!”李笑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为革命献身的时候到了,便从容不迫地换上了一套雪白的线布衣服,用自己满腔的热血将它染红,留给后代,献给党。就在1930年农历正月二十四日,他与陈昌慷慨就义于长沙浏阳门外,时年31岁。

李笑山牺牲了,其遗孀在被反动派迫害致死的时候,托友人把丈夫的血衣保存了下来。解放后,其后裔将它献给了中共双峰县委,可惜在后来的政治运动中又不慎丢失了。

李笑山烈士给后人留下的浩然正气,将与江水同流、日月同辉。他的“生者努力”的铮铮之言,激发着人民努力向上,奋斗不息。其儿李干、女儿李月辉、李恒辉在新中国诞生前就继承了父亲遗志,参加了党的地下工作,解放后,他们又积极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